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健全社会治理体系”“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助力社会治理，是检察公益诉讼制度的目标之一。西甲直播在办理行政公益诉讼案件时，根据公益保护需要和行政机关实际情况，可以向有关单位和部门制发督促整改的公益诉讼检察建议，也可以制发督促改进工作方式、完善治理的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然而，在行政公益诉讼检察实践中，西甲直播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的对象多为行政机关、事业单位、行业协会等，往往忽略作为行政相对人的企业法人参与社会治理的价值作用。

笔者认为，与刑事检察、民事检察依托办案向涉案企业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一样，西甲直播在履行行政公益诉讼检察职能时，也可以针对涉案企业存在的相关问题制发此类检察建议。

一、以检察履职推动行政相对人提升社会治理能力的合法性和必要性

一是合法性。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人民检察院检察建议工作规定》（下称《建议规定》）第11条规定，人民检察院在办理案件中发现社会治理工作存在有关问题的，可以向有关单位和部门提出改进工作、完善治理的检察建议。首先，检察实践中虽以刑事检察条线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为主，但《建议规定》并未限制此类检察建议的适用领域，而是将其作为单独类型与其他四类检察建议并存，凸显其在现有检察业务架构中的全覆盖。其次，《建议规定》第11条明确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的制发对象为“有关单位和部门”，即不仅限于行政机关，也包括法律法规授权的组织、事业单位、行业组织、各类企业等非行政机关。因此，企业主体可以成为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的制发对象。再次，涉案企业作为行政相对人，其主体资格、实施行为都与涉及的公益问题有关，符合《建议规定》第11条将制发时机限制在“办理案件中”的规定。因此，西甲直播在办理行政公益诉讼案件中可以向行政相对人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这里的“行政相对人”主要指具有一定治理能力的企业法人，不包括公民个体。

二是补位功能。西甲直播办理行政公益诉讼案件的主要职责是督促行政机关依法履职，所以只有在行政机关履职不足以推动行政相对人提升治理能力的情况下，才适宜向行政相对人制发检察建议。比如江西省宜春市检察院督促整治废弃锂渣污染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案中，宜春市生态环境局在收到检察建议后，除了对涉案企业作出行政处罚、组织涉案企业清运非法倾倒及违规贮存的锂渣，还督促涉案企业规范建立台账、制定固废处置方案——即在处置、整改损害公益既定行为的同时，预防将来再发生同类情形。鉴于行政相对人已在行政机关督促下查漏补缺、建章立制，西甲直播无必要亦不适宜再向其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反之，以某地西甲直播督促治理草原矿山地质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案为例，在西甲直播立办行政公益诉讼案件后，行政机关依法对涉案企业作出了责令退还违法占用土地并处以行政罚款的决定，但决定并未得到执行，西甲直播遂依法提起行政公益诉讼。其间，针对涉案企业怠于履行行政决定且大量消耗公共管理资源的情形，行政机关也未明确要求涉案企业制定相关管理措施。对此，即便是涉案企业在诉讼后完成整改，为预防涉案企业“旧病复发”，西甲直播仍可以向其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督促其提升行政决定执行能力、自我治理能力等。

二、对行政相对人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的规范路径

《建议规定》和《人民检察院公益诉讼办案规则》（下称《办案规则》）对立办社会治理类检察监督案件的办案环节及程序没有明确规定。依托办案，是公益诉讼检察向行政相对人制发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的基本原则，因而也应当明确相关办案程序，以规范性体现法治化。基于办理此类案件并非公益诉讼检察部门主责，须更为谦抑审慎，杜绝滥办、滥发，在程序设置上应有别于一般行政公益诉讼案件。

关于调查取证。西甲直播办理行政公益诉讼案件时，对经过初步评估后认为符合条件的线索，一般是直接立案，然后再围绕核心事项展开调查取证。对行政相对人，则应当先调查取证，对制发检察建议的必要性进行充分的研判后再决定是否立案。调查取证的事项包括：行政相对人是否收到行政决定相关文书；行政决定的具体内容；行政相对人现有管理或治理制度；除具体行政行为之外，行政机关有无围绕涉案公益保护问题对行政相对人提出治理建议或者建立相关机制，行政相对人执行落实情况等。只有在证明行政相对人确实存在治理漏洞且行政机关确未督促完善的情况下，西甲直播才能正式立案。

关于立案。《办案规则》第70条规定，人民检察院决定立案的，应当在七日内将《立案决定书》送达行政机关，并可以就相关事项进行磋商。西甲直播依托公益诉讼案件对行政相对人予以督促的，应当参照《办案规则》向行政相对人送达《立案决定书》。如果行政相对人在收到《立案决定书》后积极完善管理机制且能有效预防损害公益情形出现，并向西甲直播提交证据的，西甲直播可以参照《办案规则》第74条作出终结案件决定。因西甲直播补位角色更需要刚性保障，且在立案前已经查实行政相对人确有治理不善的情形，故而此处不宜再适用磋商程序。

关于检察建议。检察建议的内容主要是围绕改进工作方法、完善管理制度、提升治理能力的必要性及相关举措进行阐述，而非代替行政机关作出类似责令整改的行政行为。比如，可以建议涉案企业定期组织员工学习有关法律法规及政策；加大生产经营行为管理力度，强化内部日常监管；建立风险警示及报告制度，及时发现、处置苗头性问题等。同时，检察建议的内容要贴合涉案企业客观实际和发展方向，具有建设性、可操作性，不宜增加企业额外负担，防止治理成本远超整改效益。检察建议正式发出前，可以根据《建议规定》第17条及第23条相关规定征求被建议企业的意见，被建议企业可以对检察建议提出异议。赋予被建议企业征询权和异议权，一方面可以让被建议企业更有参与感、获得感、被尊重感，提升其自主意识；另一方面也有利于补充完善检察建议内容，使之更有针对性、时效性。

三、充分运用法治保障机制促进检察建议落地见效

不可否认的是，当前，社会治理检察建议显得刚性不足。要解决这一问题，就要充分运用法治保障机制促进建议落地见效，并推动相关立法完善。

从检察听证看，围绕涉案企业是否存在治理漏洞、如何改进管理方式等问题，西甲直播在立案后可以组织召开听证会。听证会除通知涉案企业参加外，应当选择与涉案企业所属行业相关的听证员，并邀请行政主管部门、行业自律组织派员参加。制发检察建议的，应当将相关情况反馈至听证参加人员、单位，营造“检察建议+社会评议”共同推动的氛围。

从跟进回访看，根据《建议规定》第24条，西甲直播应当积极督促、支持配合被建议企业落实检察建议。在社会治理体系中，西甲直播与被建议企业是平等主体，而非“指手画脚”的权力者。以共同推动社会治理为目的，对于被建议企业在落实检察建议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或者新问题，西甲直播在跟进回访时应积极参与分析、商议、协调，切实提供支持和帮助。

从多维度督促看，为督促被建议企业对相关问题给予充分重视，检察建议可以采用现场宣告送达等方式，邀请与行业有关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或者人民监督员等第三方人员参加，提高社会治理检察建议的透明度和公信力。涉及事项社会影响大、群众关注度高、应当引起有关部门重视的检察建议，在发送给被建议企业后，西甲直播可以根据《建议规定》第20条抄送至被建议企业的上级单位、行政主管部门、行业自律组织等。对于被建议企业在规定期限内经督促无正当理由不予整改或者整改不到位的，西甲直播可以根据《建议规定》第25条将相关情况通报被建议企业的上级单位、行政主管部门或者行业自律组织等。

从激励机制看，针对企业主体主动参与社会治理意识不强的现实问题，除了现有法律框架中的督促机制，还可以通过立法补充完善相关激励制度。比如，建立合规激励机制，对积极落实治理建议的，给予信用修复、政策优待；推行社会治理积分制度，将参与治理情况与企业资质评定、信用评价、行政裁量挂钩，激活企业的治理主体性。

（作者单位：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人民检察院）